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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岭山中六百里栈道蜿蜒曲折,饶山而行;奔走在这条栈道上的人多是些苦汉子,有钱的大爷宁肯多费些时间走水路入川,也不受这寂寞艰险的行旅折磨。
三年前,栈道靠近川北的小镇靳川开了家小酒馆,名为铁马酒馆;与一般的酒馆一样,铁马酒馆也有个漂亮的酒娘当卢卖酒。酒娘还带来个弟弟,是个**,大大个子,整天坐在柜台后垂涎三尺看着外面的天发愣,面前放着副棋盘,时不时在上面放一颗黑子。
老客一来就逗他:“二哥,还没想明白么?”
只有这时,被叫做二哥的**才转过头看一眼,嘀咕一句:“天上为什么会下雪,你明白?我告诉你,是因为有云呢。不过,云是哪里来的,这就不明白了。”小二哥二十来岁,是个大胖子,圆圆的脸上显出病态的苍白,一双微陷的眼睛里是迷茫的神色。
三年来,小二哥说的最多的就是这一句话,很少有人能从他嘴里听到别的什么。每当这时,酒娘阿玉就会对客人陪着笑:“别逗我弟弟了,他小时候贪酒,脑子被酒烧坏了,你也当心些,别整天挂着酒葫芦。”
“是的喽,都是你生得漂亮,咱们每次来靳川,不来你这铁马酒馆喝几碗,肚子里的酒虫不满意,还有条肉虫也不安生。”
说完,酒客得意的大笑,狡黠的目光探询着酒**反应,酒娘阿玉也不恼,只爱惜的摸着小二哥的肩膀。
厨房里掌勺的叫楚风,也是阿玉的丈夫,是个独臂汉子,据说以前从军时被掉了右胳膊;不过他的手艺还真不错,弄出来的菜肴在左近大有名声。
这几年,中原烽烟四起,很多人拖家带口到川中避难,有些置地买田,有些就做起买卖,本地人已经见惯了。三年前,楚风夫妇带着小二哥从北边来到这里,醉心于靳川清丽的山水和小城的安静,留下来开起这家铁马酒馆。
悬挂在门前的酒旗上就是只黑色铁马。阿玉酿得一手好酒,她酿出的红花酒比起大城的美酒差点,在靳川周围能喝上这样的酒,也算是比较难得了。连靳川镇上最威风的税官也说:“这样的酒如果在长安,至少也要五钱银子一坛。”
其时,朝廷推广酒税改革已是第五个年头,各个酒家都不允许造酒曲;要酿酒都要到衙门里买酒曲,所以,哪家酒馆的生意好,收税带卖酒曲的税官最明白。
靳川南行不足百里,就是川北第一道门户剑门关,来往蜀道的,不只是这些凌乱不修边幅的走贩之辈,有过往的镖局武师,有豪爽、粗犷的西域汉子,也有些去洛阳赶考的举子书生,今天铁马酒馆靠窗的好位置上就坐着两位,对于漂亮的酒娘阿玉,他们虽然也有些心动,为了斯文体面,都端着身份,说些粗鲁汉子不明白的事情。
“元兄是第三次去赶考了吧?凭元兄的文采学问,这次一定能黄榜留名、光耀门庭。”
“秦贤弟客气了,比起您的锦绣文章,我是自叹不入。这次去洛阳,考科也没抱多大希望;如果不成,准备弃笔从戎投身军旅;就是做个参军,早晚也有个前程。况且,自从五年前吐库族攻破玉门关,燕赵千里疆土被占,龙骑将三十万人半年内灰飞烟灭,余都督也战死沙场。我等大汉民族血性男儿,当为国出力。”
元氏举子腰长身细,标准的书生摸样,说出这番话后,凭空多了几分英气。
姓秦举子到是腰挂一把宝剑,站起身捧起酒碗:“这杯酒敬元兄,如果这次不第,我随元兄一同去军中杀敌。”
两个书生相对喝下碗中酒,叫声酒娘上酒,声音就高了几分。旁边一个面目黝黑的人盯他们几眼,冷笑几声,又独自喝起闷酒。
秦举子酒喝了七分,有些冲动,阿玉捧起酒坛过去为他们斟满,笑劝一句:“两位公子一看就是前程锦绣的富贵人,别与他们一般见识。”又转身对冷笑的酒客道:“苏木大哥,您一惯大气,我这小店里东西不多,哪样坏了明天都开不得门;这碗酒送你喝,早喝完早休息,莫要多事。”
酒娘阿玉转一圈,铁马酒馆里恢复了平静,各自喝酒吃饭,想着自己的心事。两位书生也不想多事,刚看出苏木是来自西域或草原,腰里挂的弯刀,脚上穿的长靴,还有眼睛里的蛮气,这些都是那些野蛮人的标志。
五年前,吐库族大汗车宿铁联络西域五国并丹族可汗赤鲁日,聚集起二十万铁骑,分三路进攻常山、邯郸一线的庄王朝兵士。
当时是冬季,北方大地千里冰封,车宿铁领兵十万,只用三天就攻破重兵把守的玉门关,突入庄王朝内地。在河曲草原德玛湖畔七路域外民族会师后,歃血为盟,共举车宿铁为首领,抛弃延续多年的庄王朝属国名分,成立草原七国联盟。
关于这场兵祸,传说很多;最权威的一个版本是:五年前安亲王去邯郸劳军,一路斩**、锄恶霸,剿灭土匪,为百姓做了很多好事,走到邯郸南面的宜州时,遭遇百年不遇的大雪。只三天功夫,宜州城下的积雪有一人多深,安王爷去劳军的路也被阻断了。
雪停的那天,宜州城突然被大股土匪攻击;安亲王带着一万多精锐的墨猷卫坚守宜州,还派出高手到邯郸和洛阳求援;但是由于大雪封路,援军迟迟没到。第五天,当邯郸余都督带着五万龙骑将赶到时,宜州城已经被攻破,一万多墨猷卫全部战死,安亲王住的照溪寺被烧成灰烬。余都督在宜州城士绅青莲尚书家里找到安亲王的尸体,他被土匪们砍了几十刀,头也被割掉。据宜州幸存的百姓说:安亲王带着手下出城杀了多次,是宜州城的郡守怕安亲王查出他贪赃枉法的罪证,暗中勾结土匪,开北门放土匪进城才造成这场灾难。
那年,安亲王才十五岁,是朝廷里最好的一个王爷;他死后,皇帝罢朝整整一个月,连冬至大祭都停了,专门为安亲王安排国葬,与皇帝下葬一个规格,全国禁止声色娱戏百天。
但是,安亲王的死却使一个人恼了,就是他的舅舅,西域吐库族大汗车宿铁;他认为安亲王不是死在土匪手里,是死在邯郸余都督手里;当时在宜州的还有余都督的公子余剑溪,他只受了轻伤。还有江南林丞相也因为宜州事件发怒,他的亲弟弟也在宜州失踪,安亲王还是林丞相的女婿。所以江南出兵断了邯郸的粮道,余都督苦苦支撑半年,终于抗不住车宿铁的草原联军,余都督也战死在邯郸城下。
还有些人说安亲王是死在大火中,他在宜州住的照溪寺被烧成废墟,土匪们破城后,安亲王死守照溪寺,土匪门伤亡千多人也没攻进去,最后放火烧寺,安亲王死在那场大火中,连根头发都没留下来。